心悸是指气血阴阳亏虚,或痰饮瘀血阻滞等致心失所养,心脉不畅,心神不宁,引起心中急剧跳动,惊慌不安,不能自主为主要表现的一种病证。心悸发作时常伴有气短、胸闷,甚至眩晕、喘促、晕厥,脉象或数,或迟,或节律不齐。现代医学中,各种原因引起的心律失常,如心动过速、心动过缓、期前收缩、心房颤动或扑动、房室传导阻滞、病态窦房结综合征、预激综合征、心功能不全及心神经官能症等,凡具有心悸的表现均可参照本病辨证论治。
中医对心悸的认识源远流长。汉代张仲景在《金匮要略》云:“寸口脉动而弱,动即为惊,弱则为悸。”唐代孙思邈《千金方·心脏脉论》提出因虚致悸。认为“虚则惊,掣心悸,定心汤主之”。宋代严用和《济生方·惊悸怔忡健忘门》也认为,惊悸是因虚所致,并对惊悸怔忡的变证、治法做了较为详细的论述:“心虚胆怯之所致也,且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心气安逸,胆气不怯,决断思虑得其所矣。或因事有所大惊,或闻虚响,或见异相,登高涉险,惊忤心神,气与涎郁,遂使心悸。惊悸不已,变生诸症,或短气悸乏,体倦自汗,四肢浮肿,饮食无味,心虚烦闷,坐卧不安,皆心虚胆怯之候也。治之之法,宁其心以壮胆气,无不瘥者矣。”治宜选用温胆汤、远志丸。明·王肯堂《证治准绳》中也认为,心悸的病因有汗、吐、下后正气内虚,以及“营卫涸流”等多种。
颜正华教授认为,心悸的病位主要在心,但与脾、肾、肺、肝四脏功能失调有关。如脾失健运,气血化生无源,或劳心过度,血液耗损过多,可致心脾两虚而出现心悸;若肾水不足不能上济心阴以涵养心阳,使心火独亢而出现心悸;若肺气虚损或肺的宣降失常,影响宗气的生成或气机阻滞不畅,势必影响心主血脉之功能,导致血液运行不畅而出现心悸;若肝血不足,牵及心血亏虚亦可出现心悸。心悸的病位在心,但可因他脏的功能失调而引起,故临床应审证求因,辨证论治。
颜正华教授认为,本证的基本病因病机是“本虚标实”。本病虽以虚证居多,但仍可由虚致实,虚实夹杂。虚者常表现为脏腑气血阴阳亏虚,痰浊、血瘀、水饮内停,可一脏受损,也可累及多脏。初起以心气虚为常见,表现为心气不足、心脾两虚、心肺气虚、心虚胆怯等证;阳虚者则表现为心阳不振、脾肾阳虚,甚或水饮凌心之证;阴虚血亏者多表现为心血不足、肝肾阴虚、心肾不交等证,病久正气耗伤,阴损及阳,阳损及阴,可出现气阴两虚、气血不足、阴阳俱损之候。肝郁气滞或心脾气虚均可导致痰浊、痰血内生,而成痰浊阻络或心脉瘀阻之证。若病情恶化,心阳暴脱,患者可出现厥脱、抽搐等危候,甚至死亡。
㈠治疗原则
针对心悸“本虚标实”的病机,颜正华教授确定本病的治疗大法为补虚泻实,调整气血。
1.益气养阴,安神定志
颜正华教授认为,心悸病多见于中年以后,人体生理功能的衰退期;或年老体衰,肾精亏损,化血无源;或饮食不节,脾胃受损,化生不足,均可导致气血虚弱,心脉不充,失于荣养。
治宜益气养阴,安神定志,方选生脉散加减。颜正华教授认为,西洋参益气养阴清热,五味子敛阴宁心安神,麦冬养阴清心除烦,常配以生*芪补气升阳,炒枣仁、远志养心安神,生龙骨、生牡蛎镇定安神,丹参活血调经安神,诸药合用,使心神养而神志定,临床上每收良效。心阴不足较甚者酌加南沙参、北沙参等补阴之品;若兼痰浊阻滞心络者,酌加郁金、石菖蒲化痰通络之品;兼瘀血阻络者,酌加红花、降香活血通络之品。
2.活血化痰,通络定惊
颜正华教授认为,心脉是营养心脏之气血津液运行输布的通路,气滞血行滞涩,或寒凝血脉,或血热互结,或湿滞络脉,或痰阻心络均可影响络中气血的运行,产生心络瘀血阻滞。
治疗宜温阳活血,化痰通络。颜正华教授常用的活血药有红花、降香、丹参、川芎;常用的化痰通络药有郁金、全瓜蒌、石菖蒲等。伴气滞者,酌情配伍陈皮、枳壳、香附、川芎;兼寒凝之症者则加薤白温阳通络。同时颜正华教授指出,此治法在治疗心悸病证中只属治标之法,故治疗时应顾全“本虚”,配伍补养心神之品,如生*芪、麦冬、五味子。
㈡分型论治
在治疗原则的基础上,颜正华教授亦遵循分证原则诊疗心悸一病,具体诊疗原则与用药法则如下。1.心虚胆怯证
是以心悸,惊恐,坐卧不安,不寐多梦且易惊醒,恶闻声响,纳呆,苔薄白,脉细略数或细弦为主症。
治以重镇定惊,养心安神。
常用方剂为安神定志丸加减。常用药物:朱砂、龙骨、牡蛎、琥珀、酸枣仁、远志、茯苓、首乌藤、人参、山药、天冬、生地、熟地、五味子等。
2.心血亏虚证
心血亏虚证以心悸气短,头晕目眩,失眠健忘,面色无华,倦怠乏力,纳呆,舌淡红,脉细弱为主症。
治以益气补血,养心安神。
常用方剂为归脾汤加减。常用药物:*芪、人参、白术、炙甘草、熟地*、当归、龙眼肉、首乌藤、茯苓、远志、酸枣仁等。
3.胸阳不振证
胸阳不振证以心悸不安,胸闷气短,面色苍白,形寒肢冷,舌淡苔白,脉虚弱或沉细弱为主症。
治以温补心阳,安神定志。
代表方剂为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合参附汤加减。常用药物:桂枝、附片、人参、*芪、麦冬、枸杞子、炙甘草、龙骨、牡蛎、首乌藤。
4.水气凌心证
水气凌心证以心悸眩晕,胸闷痞满,渴不欲饮,小便短少,或下肢浮肿,形寒肢冷,伴恶心,欲吐,流涎,舌淡胖,苔白滑,脉象弦滑或沉细而滑为主症。
治以振奋心阳,化气行水,宁心安神。
代表方剂为苓桂术甘汤加减。常用药物:泽泻、猪苓、车前子、茯苓、桂枝、炙甘草、人参、白术、*芪、远志、酸枣仁等。
5.阴虚火旺证
阴虚火旺证以心悸失眠,五心烦热,口干,盗汗,耳鸣腰酸,头晕目眩,急躁易怒,舌红少津,苔少或无,脉细数为主症。
治以滋阴清火,养心安神。
常用方剂为天王补心丹合朱砂安神丸加减。常用药物:生地、玄参、麦冬、天冬、当归、丹参、人参、炙甘草、朱砂、茯苓、远志、酸枣仁、首乌藤等。
6.瘀血阻心证
瘀血阻心证以心悸不安,胸闷不舒,心痛时作,痛如针刺,唇甲青紫,舌质紫暗或有瘀斑,脉涩或结代为主症。
治以活血化瘀通络。代表方剂为桃仁红花煎合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常用药物:桃仁、红花、丹参、赤芍、川芎、延胡索、生地、当归、桂枝、甘草、龙骨、牡蛎、首乌藤等。
㈢医案举隅
李某,男,63岁。年8月21日初诊。诉心悸阵发10年。10年前体检查出“房性期前收缩”,后偶感心悸,因不影响生活而未加以重视,近因外感而致心悸频发,现外感已愈,但心悸仍作,为求进一步治疗,而来就诊。现心悸怔忡,疲乏无力,汗出,烦躁,眠差,气短,眩晕,上述症状劳累后加重,咽干、口渴不欲饮,纳可,二便调,舌暗,苔*腻,舌下青紫,脉结代。既往有糖尿病、浅表性萎缩性胃炎病史。
辨证:气阴两虚。
治法:益气养阴,安神定志。
处方:西洋参(另煎)6g,生*芪30g,麦冬10g,五味子6g,炒枣仁(打碎)18g,远志10g,生龙牡各(打碎,先煎)20g,丹参15g,茯苓30g,生薏苡仁30g,首乌藤30g,莲子心3g。7剂,水煎服,日1剂。
年8月28日二诊:患者服上方7剂后,症状减轻。现眩晕、烦躁、心悸等症状时作,劳累后加重,纳差,便干,日1行,眠差,舌质淡暗,苔白腻,舌下青紫,脉结代不匀。上方改炒枣仁30g,生龙牡30g,加香附10g,郁金12g,合欢皮15g。方药:西洋参(另煎)6g,生*芪30g,麦冬10g,五味子6g,炒枣仁(打碎)30g,远志10g,生龙牡各(打碎,先煎)30g,丹参15g,茯苓30g,生薏苡仁30g,首乌藤30g,莲子心3g,香附10g,郁金12g,合欢皮15g。10剂,水煎服,日1剂。
年9月7日三诊:患者服上方10剂后,症状明显改善,原有症状皆大减,劳累后加重,纳可,眠可,二便调,舌质暗淡,苔白腻,舌下青紫,脉结代不匀。上方继服10剂,心悸感消失,随访3个月未复发。
按:本案患者心气、心阴俱虚,遂致上述诸症。心位于胸中,心气不足,胸中宗气运转无力,故气短。心为神舍,心气不足易致神浮不敛,心神动摇,而眠差;气虚卫外不固则汗出;劳累耗气,心气亦虚,故劳累后加重。心阴虚故出现口干、咽干等津液不足的现象。故颜教授在治疗此病案时以益气养阴、安神定志为治疗的基本原则,以生脉散加味为基本方加减。方中西洋参补益气阴为君药;生*芪补气,麦冬、五味子养阴,三药合用以加强西洋参补益气阴的作用,为臣药;炒枣仁、远志、生龙骨、生牡蛎、丹参、首乌藤均有养心安神的作用,而茯苓、生薏苡仁补益心脾,均为佐使药;诸药合用,证症结合,以求药到病除之效。患者在连服7剂后,症状明显改善,但仍有劳累后诸症加重的临床表现,故在守方的基础上随症加减,患者继服20剂后临床症状基本消失,收到了很好的临床治疗效果。
本文出处:《中国中医药报》年11月4日第五版,摘自《颜正华中药学思想与临床用药研究全集》。转载请注明出处。文中所涉及到各类药方、验方等仅供专业中医人士参考学习,不能作为处方,请勿盲目试用!
二、邓铁涛论治心悸经验国医大师邓铁涛教授潜心研究中医学理论数十载,提出“五脏相关”理论与“五诊十纲”诊疗思维,简称“双五”理论,也将其应用于心律失常的诊治。邓老提出对于心律失常的治疗,中医学具有整体调治优势,中西医结合疗法相辅相成。㈠中医对心律失常的认识心律失常既可呈特发性又可继发于其他心血管疾病,严重者危及生命。心律失常可属中医学“心悸”“怔忡”“惊悸”等范畴。《素问·三部九候论》曰:“形气相得者生,参伍不调者病。”王冰注解:“参,谓参校。伍,谓类伍。参校类伍而有不调,谓不率其常,则病也。”可知“参伍不调”指脉象错杂参差不齐、节律凌乱,与心房纤颤等心律失常所产生的脉象“脉搏短绌”一致。古代中医学认为“参伍不调”为病,而现代中医学认为“类伍整齐者”亦可能为病。通过动态心电图、食道调搏、电生理等现代医学检查,节律整齐者亦可为心律失常,如局灶性房性心动过速、部分室上性及室性心动过速等,并根据体格检查、实验室检查等手段明确病因,区分器质性病变与功能性病变。《素问·平人气象论》曰:“乳之下其动应衣,宗气泄也。”宗气贯注于心脉,气虚则心失所养,气虚日久,则累及心之阴阳。此外,清代·唐容川《血证论·怔忡》提及:“凡思虑过度及失血过多者,乃有此虚证,否则多挟痰瘀,宜细辨之。”可见心气虚弱,心之阴阳亏损,使得痰浊、瘀血等病理产物痹阻心脉,心脉失和,是心律失常的主要原因。现代医学不同病因所导致的心律失常,其中医病机认识亦不相同。如冠心病心律失常者,著名中医学家郭士魁教授提出,冠心病的主要病机是气滞血瘀,并认为血瘀证常伴热邪,且痰瘀同源,常采用清热化痰之剂与活血化瘀药进行配伍,其治疗冠心病的经验方冠通汤就是痰瘀同治的常用方。郭老学术继承人之一郭维琴教授在临床治疗高血压心律失常者,认为其为肝肾阴虚不能滋养心阴,心失所养而致心悸、怔忡,治宜养心安神,故常在杞菊地*丸基础上加用酸枣仁、合欢皮。孟河流派著名医家张伯臾、何立人教授认为病*性心肌炎心律失常者,多因外感时邪由表入里,郁而化热,热伤于心,故急性期以清热解*泻火为主,遣方以银翘散加减。国医大师路志正教授认为甲亢心律失常者因肝气郁久化火,耗气伤阴,扰动心神,其病因为气滞、肝火,兼夹痰凝血瘀,故治宜清心泻热、宁心安神。㈡邓老“双五”理论辨治心律失常1.五脏相关,整体调治五脏相关学说是邓老对五行学说的继承和发扬,对疾病的病机分析及临床辨治具有指导意义。五脏之间递相资生、助长、促进和递相克制、制约的关系反映着五脏之间精气和功能状态。邓老将五脏之间的生克乘侮关系运用到治疗人体疾病的过程中,将人体五脏与天地五行相对应,辨证论治,临床用药独到,疗效显著。心悸病虽病位在心,但与五脏相关。邓老认为心悸乃本虚标实之候,心之气血阴阳失衡,导致痰瘀等病理产物的出现,继而血脉闭塞不通,影响五脏之功能,为心悸之主要原因。《素问·灵兰秘典论》言:“主明则下安,主不明则十二官危,使道闭塞而不通,形乃大伤。”故心主神明与五脏联系密切相关。《素问》曰:“心藏神,肺藏魄,肝藏*,脾藏意,肾藏志。”及《医门法律》言:“心为五脏六腑之大主,而总统*魄,兼赅志意。”可知人之精神活动为心所支配,与五脏相关。《素问·八正神明论》云:“血气者,人之神也。”气之充盈与血之环周不休,是心主神明之物质基础。而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脾胃虚弱则化源不足,气血不足则心神失养,悸动不宁;且脾为气机升降之枢纽,若升清降浊之功失常,则清浊相干,扰乱神明;此外脾主运化,若此功能失职则水液代谢异常,水湿内蓄,久而化瘀,痰瘀互结。故邓老在“五脏相关”的理论指导下,在临证治疗心悸时尤为重视“心脾”,以调脾护心、祛痰安神为法,方用四君子汤合温胆汤加减,具体方药如下:*芪30g*参15g白术12g茯苓15g法半夏10g化橘红6g枳壳6g炙甘草6g鸡血藤30g酸枣仁12g。全方共奏健脾益气、补土生火、祛痰化瘀、安神定悸之功,调血脉之余安心神,临床疗效较好。2.五诊十纲,病证结合“五诊十纲”是邓老在“四诊八纲”的基础上吸收现代科学技术推陈出新,提出的现代中医新思维。“五诊”即在传统中医四诊的基础上加入“查”发展而来,包括体格检查与理化检查;“十纲”则是在八纲的基础上结合现代预防医学思想与传统中医治未病思想,加入“已病”与“未病”发展而来。邓老认为,治疗心律失常时,应以“病证相合,辨病为先,辨证为主”中医临床诊疗新模式思考策略。借助现代医学手段,如体表心电图、心脏彩超、冠状动脉造影、心脏核磁共振等明确病因,根据不同的病因选择对应的方剂。冠心病心律失常者,多用四君子汤合温胆汤加减;风湿性心脏病心律失常者,则用炙甘草汤或风心方加减:太子参30g白术15g茯苓15g炙甘草10g桃仁10g红花5g五指毛桃30g鸡血藤30g桑寄生30g。二者不同之处在于,在益气的基础上,前者偏于养阴,后者注重活血。高血压性心脏病心律失常者,择自拟赭决七味汤加减:*参15g*芪30g白术10g甘草3g茯苓15g陈皮6g草决明24g法半夏12g代赭石30g(先煎)病*性心肌炎心律失常者,善用犀角地*汤合五味消*饮加减(犀角用水牛角代替);甲状腺功能亢进性心脏病心律失常者,多选自拟甲亢心方加减:太子参30g麦冬10g五味子5g山慈姑10g玄参15g浙贝母10g生牡蛎30g甘草6g珍珠层粉10g。在辨病的基础上,气虚者多用*芪、五指毛桃、*参、太子参、甘草;阳虚者善用桂枝配甘草、肉苁蓉、淫羊藿、仙茅、干姜、狗脊;阴虚者则选麦冬、女贞子、墨旱莲、枸杞子、沙参;活血择鸡血藤、桃仁、三七、丹参、五灵脂;化痰取法半夏、化橘红、桔梗、冬瓜子、竹茹、贝母。邓老指出,在明确病因的基础上对病对证用药,并在此基础上加用具有抗心律失常作用的中药,如三七、苦参、甘松、葛根等,可提高疗效。另外,辨别“已未”对疾病的诊疗意义重大。如患者无基础心脏疾病,出现“良性”室性早搏,自觉心悸,属“功能性”病变;但长期的室性早搏可引起心室扩大,心肌肥厚等“器质性”病变。“功能性”病变属于“未病”,而“器质性”病变属于“已病”,早期干预“未病”预防疾病的发生发展,发挥中医学“治未病”前瞻性优势。3.参伍不调,阴阳分治邓老认为心悸分为快慢两型,快速型病机以阴虚火旺多见,少数为实火、虚阳外浮、外脱。见于窦性心动过速、房性心动过速、室上性心动过速、室性心动过速等。而缓慢型病机多为阳气虚衰,少数为邪实猖獗。见于窦性心动过缓,病态窦房结综合征、房室传导阻滞等。在治疗快速性心律失常时,邓老提倡以益气养阴为法,方用生脉散加减,具体方药如下:太子参18g麦冬9g五味子9g女贞子15g墨旱莲15g鸡血藤30g玉竹15g柏子仁15g茯苓12g酸枣仁12g浮小麦30g此外,邓老认为,阴虚者多夹杂不同程度的植物神经功能紊乱即中医“脏燥”表现,临证时常合用甘麦大枣汤加减。而当阴虚合并阳亢时,轻者加用生龙骨30g、生牡蛎30g;若重者多合朱砂安神丸:珍珠母30g生牡蛎30g*连5g炙甘草12g生地*30g当归12g。而缓慢性心律失常多见于中老年患者,随年龄增长人体机能呈现出不同程度老化,而作为人体“动力”的阳气也随之衰弱。在治疗缓慢性心律失常时,邓老以益气温阳为法,方用*芪麻*附子细辛汤加减,处方如下:炙麻*10g淡附片5g(先煎)细辛3g干姜5g*芪30g仙茅10g仙灵脾15g炙甘草10g*参15g麦冬15g。其中小剂量附片配合干姜温阳而不燥烈,取少火生气之意,临床应用安全有效。邓老提倡的“五脏相关”与“五诊十纲”的“双五”理论,对于现代中医诊疗具有普遍指导意义。中医不能墨守成规一成不变,需要吸收现代医学技术,拓展诊断手段,坚持精准医疗和个体化原则,采用以“中”为主,先中后西袁中西结合策略。备注:本文出处待考,仅供参考学习,版权归原作者所有。不做用药指导,请勿以身试药。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三、国医大师朱良春诊治心悸经验朱良春治学严谨,医术精湛,对内科杂病的诊治具有丰富的经验,对异位搏动、室上性心动过速、风心病等治疗有独特经验,颇有效验,现介绍如下:阴虚型心悸用药特色1、心肝同治治疗异位搏动患者,男,23岁。现症:心悸怔忡,不能自持,伴头晕胸闷,心率次/min,早搏4次/min,舌红,苔少,脉弦细。西医诊断:频发室性早搏。中医诊断:心悸,证属肝失调畅,气阴两亏。治宜调畅肝脉,益气养阴。处方:太子参15g,生地*15g,麦冬15g,玉竹15g,生白芍15g,合欢皮15g,生牡蛎20g(先煎),功劳叶12g,炙甘草10g。服药5剂,心悸、头晕、胸闷等症皆有缓解,心率降至92次/min,早搏偶见。上方去功劳叶,加珍珠母20g(先煎)。服药14剂,诸症悉除。◎按本例患者心阴不足,阴不敛阳,故心率增速。朱老认为,情志、血脉同受心、肝两脏所主宰和调节,而心脏疾患的心悸、怔忡等症,除本脏致病外,恒与木失疏泄枚关。盖气滞则血瘀,心脉失畅,怔忡、惊悸作矣。《神农本草经》曰:“安五脏,和心志,令人欢乐无忧。”盖心为君主之官,心安则五脏自趋安和。因此,在治疗心悸时,朱老指出须注重心肝同治,用药首选太子参、合欢皮。太子参,其用介于*参之补、沙参之润之间,其性不温不凉、不壅不滑,确系补气生津之妙品;合欢皮,性味平甘,功擅宁心悦志、解郁安神,与太子参相配伍,对于治疗心气不足、肝郁不达之心悸怔忡有调肝解郁、两和气阴之效;炙甘草、麦冬、生地*、玉竹益气养阴;牡蛎潜阳。诸药合用,药中病机,故获良效。2、重用苦参治疗室上性心动过速患者,男,28岁。患者素日工作劳累,兼之睡眠不足,经常头眩、耳鸣、心悸怔忡,近日心悸加剧。现症:心率次/min,口干,心烦,夜眠不宁,舌质红,苔薄,脉细疾数。心电图检查:室上性心动过速。西医诊断:室上性心动过速。中医诊断:心悸,证属肝肾阴虚,水不济火,君火妄动,上扰心神。治宜滋阴降火,宁心安神。处方:苦参20g,生地*20g,*连5g,丹参15g,功劳叶15g,玉竹12g,麦冬10g,生牡蛎30g(先煎),炒枣仁30g,炙甘草8g。服药5剂,诸症皆有好转,心悸明显缓解,心率94次/min,自觉安适,舌质略淡,苔薄,脉细数。效不更方,继服5剂,心率降至80次/min。嘱患者注意劳逸结合,并以杞菊地*丸善后之。◎按苦参,大苦大寒,纯阴沉降之品也。张寿颐之《本草正义》记载,苦参“退热泄降,荡涤湿火,其功效与*连、龙胆皆相近”,而“其苦愈甚,其燥尤烈”,“较之*连,力量益烈,近人乃不敢以入煎剂,盖不特畏其苦味难服,亦嫌其峻厉而避之也”。朱老认为,张氏此说诚是,但善用药者,当用其长而避其短,否则良药之功泯灭,可惜哉!研究发现,苦参对多种快速性心律失常有效;且有实验表明,苦参有降低心肌收缩力、减慢心搏、延缓房性传导以及降低自律性等作用。故在治疗本例患者时,朱老根据以上理论,结合多年临床经验,在辨证用药的同时,重用苦参,获良效。3、两和气阴治疗风心房颤患者,女,29岁。患者患风心病己七年余,医院诊断为风心病左房室瓣狭窄,心电图检查提示心房纤颤,伴室内差异性传导。现症:心悸怔忡,稍微劳动即气促,两颧紫红,舌尖红,苔薄,脉细数而促。西医诊断:风心病左房室瓣狭窄,心房纤颤。中医诊断:心悸,证属心痹之候,心体残损,气阴亏损,心气逆乱。治宜益气阴,补心体,畅心脉。处方:太子参30g,麦冬15g,玉竹20g,合欢皮15g,生*芪15g,茯苓15g,丹参15g,炙甘草20g。服药10剂,心悸气短均改善。继服6剂,两颧紫红消失,活动后亦无不适,脉数较缓。原方隔日1剂以巩固之。◎按本例患者诸症为气阴两虚之相,故取太子参、合欢皮两和气阴;麦冬、玉竹补心体,亦取“补而兼清”之意;丹参活血化瘀。朱老认为,心痹与风湿性心脏病颇为相似,系风、寒、湿之邪内舍于心,导致心体残损、心脉痹闭而出现的一种病证。《素问·痹论》曰:“心痹者,脉不通,烦则心下鼓,暴上气而喘,嗌干善噫,厥气上则恐。”朱老认为“脉不通”明确指出了心脉瘀阻,脉道不利乃心痹的病机,故常在心痹的治疗中佐入丹参。阳虚型心悸用药特色患者,女,49岁。患者9年前出现心动过缓,心率约60次/min,曾多方求治,均收效不著,2个月前突然头晕目眩,心悸心慌,昏仆于地,医院行心电图检查提示心室率约41~43次/min,阿托品试验提示即刻心率56次/min,8min后心率降至43次/min,诊断为病态窦房结综合征,给予复方丹参片及益气活血、温阳通脉之中药口服均无效,遂来本院就诊。现症:面浮肢肿,胸闷心悸,神疲乏力,心率43次/min,血压19.7/12kPa,舌质紫,苔白腻,脉细缓无力。西医诊断:病态窦房结综合征。中医诊断:心悸,证属心阳失展,瘀阻水停。治宜温阳通脉。处方:太子参20g,炙*芪20g,降香8g,川桂枝(后下)10g,川芎10g,当归10g,炒白术15g,炙甘草5g。[二诊]服药8剂,病情如故。此非矢不中的,乃力不及毅也,故重其制进治之。上方桂枝改为12g,加丹参15g,娑罗子12g。[三诊]服药8剂,心阳略振,心动过缓之象稍有改善,心率上升至45~47次/min,舌质淡,苔薄,脉细缓。前法既合,当进治之。上方桂枝改为15g。服药8剂,心率上升至50~54次/min。面浮肢肿消退。上方桂枝加至18g。[四诊]服药8剂,心率活动后为64次/min,静息仍在50~54次/min。续予温阳通脉,佐以养阴和络。处方:太子参30g,川桂枝20g,丹参15g,炙*芪15g,川芍10g,降香10g,玉竹10g,麦冬8g,炙甘草5g。服药20剂,心率维持在61次/min,精神振作。以上方20剂,配合蜂蜜g,熬制成膏,服用以巩固之。◎按朱老认为,心动过缓之由总因心阳不足、心脉不通使然,一般均有心悸怔忡,胸闷气短,头晕目眩,甚则昏仆,脉细缓无力或细涩或浮缓等《伤寒论》曰:“心下悸,欲得按者,桂枝甘草汤主之。”故朱老以桂枝、炙甘草、*芪、丹参为基本方。桂枝和营通阳;炙甘草既养营补虚,又宣通经脉;心阳虚者心气必虚,故用*芪补气;心阳虚则营运不畅,以丹参养血活血。此4味药合用,共奏益心气、复心阳、通心脉之效。但其中关键在于桂枝的用量须打破常规。朱老用桂枝一般从10g开始,逐步递增,常用至24g,最多加至30g,服至心率接近正常或口干舌燥时,则将己用剂量略减2~3g,续服以资巩固。特色总结中医过去治疗心悸大多依照“脉结代,心动悸,炙甘草汤主之”的理论应用炙甘草汤,有效者,有不效者。朱老在长期临证中认识到,治疗心悸首先必须辨识其属于阳虚、阴虚,抑或阴阳两虚,辨证论治方可中的;而辨证的关键,又在于识脉。一般而论,凡阳虚者,脉多见濡细、迟缓或结代;阴虚者,脉多见细数或促;阴阳两虚者,脉多呈微细或结代。朱老认为,治疗心悸除需根据阴阳之偏颇采用补而兼温或补而兼清的治则外,还应注意参用通脉之品,方可提高疗效。阳虚,通脉可选用桂枝、鹿角霜、鹿角片等;阴虚,须重用柏子仁、麦冬、玉竹等;而炙甘草补中兼通,无论阴虚、阳虚均应重用。从上述诸多案例可以发现,朱老在治疗心律失常时多用丹参,此乃又一特色也。心律失常表象常可见“脉见歇止”,一般多属虚证,但是朱老认为此时心脏往往呈瘀血状态,因而常常采用活血化瘀之药治疗,并在临床上取得了显著疗效。朱老强调,辨证当与辨病相结合。若心律失常是由病*性心肌炎引起,除应及早采用补心气或益心阴之法外,还当佐入清热解*之品。朱老治疗此种心律失常,常以生脉散为主方,加玉竹、柏子仁、功劳叶养阴通络,琥珀镇静解*,板蓝根、连翘、白花蛇舌草、甘草清热解*。对于心肌炎并发症中比较难以恢复的室性早搏,朱老每于辨治方中加用白附子5~8g,常收佳效。因《名医别录》称白附子“主治心痛心痹”,故朱老认为其功效虽主要是祛风化痰,但亦有通血脉、缓心痛、调节心律的作用;再伍以*参、*芪益气培本,桂枝(剂量要小,一般用3g)、丹参温心阳、通心脉,枣仁、柏子仁宁心安神,僵蚕解*镇惊,琥珀安神化瘀,炙甘草养心定悸。诸药合用,成为治疗病*性心肌炎室性早搏的妙方。若阴虚,则加麦冬、玉竹;汗多,则加煅牡蛎、浮小麦。随症加减,可获良效。备注:本文出处待考,仅供参考学习,版权归原作者所有。不做用药指导,请勿以身试药。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四、刘渡舟心悸证治心法心悸,指的心律失常发生的心跳,心慌的一种病症。悸,《说文》训为“内动”,心悸,也就是心内动。有的医书也叫“心筑惕”,筑、形容心悸犹如物檮之状,惕、则指悸动而心神不安。
心,是有节律搏动的一个脏器,而在人的不知不觉中进行,乃属于生理正常范围,而不以病论。“心悸”的搏动,乃是失常的,没有节律可言的,它使人有明显心跳、心慌的感觉,并往往伴有胸满、气短等证,所以,属于病态反应。
心悸的原因,西医说法很多,从中医角度来讲,主要分为心虚失养与心被邪干的两类。今不揣肤浅,分述如下,敬请同道们批评指正。
一、心虛失养心悸
(一)心阳虚类
1.阳虚作悸:《素问·六节脏象论》说:“心者,生之本,神之变也。……为阳中之太阳,通于夏气。”这段话是说心为生命的根本,而主宰神明的变化。心有这种功能也非偶然的,乃是它的阳气功能而决定的。大家知道,心属火脏,而又上居于胸;胸为阳,火亦阳,两阳相合,故心获“阳中之太阳”的称号。
由于阳气主动,阴气主静,故心脏能不息的搏动,从生到死,莫不以阳气而为先决条件。基于此,则心主血脉与神志,也无不与阳气的主导作用有关。如果离开了阳气,则心就停止了搏动,而血脉不流,神志消灭,也是不言而喻。
为此,凡是由于各种原因,而伤了心的阳气,例如:治疗上的发汗过多;或者过服苦寒之品,而内戕阳气;或因年老阳虚,以及禀赋素弱等等,皆可发生心阳虚的心悸证。
心阳虚的心悸的特点,则是患者两手交叉按其心上,就是仲景说的“心下悸,欲得按者”。根据中医理论“喜按为虚,拒按为实”,今望其喜按之象,则心虚之证一目了然,而无复可疑。同时,此证还往往伴有呕吐,体疲无力,少气懒言等现象。其脉缓软无力,有时也呈结象,而舌荅薄白,舌质淡嫩,则与其证相应。治当甘温扶虚,以补心胸阳气,方用桂枝甘草汤。
桂枝甘草汤方:桂枝12克、炙甘草6克。本方桂枝色赤又气味辛温,故能上补心阳之虚,而温养血脉之寒;佐用甘草,意在桂甘相合,使其辛甘化阳,益气暖胸,温畅血脉,俾心肌得养,则心悸自安。此方妙在药味单捷,又要一次服完,则药力专一,而直达病所,发挥疗效。
附医案之一:《印机草》载马元仪治一妇,病经一月,而脉虚浮,自汗恶风,此卫虚而阳弱也。与*耆建中汤一剂汗遂止。……越一月,病者叉手自冒心间,脉之虚濡特甚。此汗出过多而心阳受伤也。仲景云:发汗过多,病人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者,桂枝甘草汤主之。与一剂良已。
2.阳虚心悸烦躁:若以上阳虚心悸,而又兼见烦躁不安等证,乃是阳虚而心神不潜敛的反映。治应补心敛阳,镇静神气,方用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
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方:桂枝6克,炙甘草6克,龙骨12克,牡蛎12克。本方用桂枝、甘草温补心阳之虚;龙骨,牡蛎潜敛神气而镇静安心。
附医案之二:宋君与余同居一院,时相切磋医学。一日宋忽病心悸,悸甚而神不宁,坐立不安,乃邀余诊。其脉弦缓无力,舌淡而苔白。余曰:君深夜写作不辍,而不知休息,日月相继,内耗其心,心阳虚浮,则神气不敛,故病心悸、烦躁。应摒弃笔砚之劳,而服甘温之药方保无虑。乃书桂枝9克,炙甘草6克,龙骨12克,牡蛎12克,仅服三剂而病愈。
3.心悸烦躁,手足厥冷:夫阳虚之心悸,若下使肾阳亦虚,兼见烦躁而手足厥冷,脉沉而舌淡者,则少阴上下皆虚,治当心肾同温,上下兼顾,方用茯苓四逆汤。
茯苓四逆汤方:茯苓12克,人参6克,炙甘草6克,附子12克、干姜6克。本方用茯苓、人参以补心气;附子、干姜、炙甘草(即四逆汤)以温肾阳。务使心肾之气内充,而水火既济,则心悸烦躁手足厥冷等证自已。
余在临床,治心阳虚而阴邪滋盛,证见手足发冷,胸满气短,尤以入夜为甚而窘急万分,则非氧气而不能解者,每于上方加桂枝9克、生姜9克,大枣7枚,减去干姜,服之多效。
4.心悸气冲胸咽:上述之阳虚心悸,亦可兼见气从少腹而上冲胸咽,面翕热如酒醉状,头目为之眩晕的,则为阳虚于上,阴乘于下所致。其脉驭而带结、按之无力,舌则淡嫩水白。治当温补心阳,纳气归根,方用苓桂味甘汤。
苓桂味甘汤方:茯苓12克,桂枝10克,五味子10克,炙甘草6克。本方桂枝配甘草则温补心阳;桂枝配茯苓则下气消阴;桂枝配五味子则潜阳于下,而使龙归大海,其气自敛。
附医案之三:在昌黎县曾治一例风湿性心脏病患者,住XX医院,男性,年已六十余。其证为心悸头晕,面红如醉,自觉少腹有气上冲胸咽,冲时心悸与头目眩晕为甚,并且手足发冷,而治疗无效。时届年末,腊鼓频催,思乡之情油然而生。患者欲出院回家过年,然病情不减,心殊焦急。友人严君浼余诊治,其脉弦而结、舌质淡嫩,苔则薄白。此证为心阳上虚,导致气冲于上,反映了心肾阳虚而气不得潜藏。然脉弦为阴,易动水饮;传为阳虚,反使阴上,此亦病情之常而势所必然。治法必以扶阳消阴,而后气方可平。为疏:桂枝10克,肉桂3克,茯苓12克,炙甘草6克,五味子10克,紫石英10克,人参6克。此方共服八剂,则所患诸证有明显好转,乃出院返家。
云:心悸呃逆;阳虚的心悸,亦可伴发呃逆之证。这种呃逆,为心肾两虚,肾气不潜之所致。然呃逆之发,有的气从下来,冲口作声而出;亦有气呃至半及胸而还,不能冲口而出,这时则使人憋闷殊甚,痛苦莫可言喻。治应心肾两温、纳气归根,方用都气汤。
都气汤方:熟地30克,山萸肉10克,山药10克,丹皮6克,泽泻6克,茯苓6克,肉桂6克,五味子6克。本方用六味地*汤以滋肾水;加肉桂与水中补火,以温阳气之虚;加五味子酸收,则敛气归根,以摄气冲。
附医案之四:刘XX,女,23岁。证为心悸而脉结,不时作呃。如气能呃出,则心胸为快,如不呃出,或及半而罢,则憋闷难忍。辨为心阳虚作悸之证,初投苓桂剂类,有效而不巩固,乃改用都气汤(指医宗金鉴方),另加人参扶虚养气,定悸安心。服至第三剂则呃止,六剂而悸平,后以苓桂味甘汤巩固。
(二)心阴虚类
1.阴虚作悸:患此证者,每因青灯愤读,劳神少寐;或用心不息,而阳用过极;或因情志之火内伤其阴,则心失阴血之养。阴不制阳,阳气浮动,血脉不调,心律不齐,而发生心悸。本证表现:心悸而烦,失眠少寐,口舌生疮,脉来细数,舌红少苔。治当滋补心阴,凉血清热,方用补心汤。
补心汤方:生地12克、玄参10克、丹参10克、天冬6克、麦冬10克、柏子仁10克、当归10克、酸枣仁10克、远志6克、茯神10克、*参10克、桔梗3克、朱砂粉1克(另包分冲)五味子3克。本方用生地、玄参、天冬、麦冬以滋心阴之虚;丹参凉血清心;柏子仁润心定志;茯神、远志安神养心;酸枣仁、五味子敛阴潜阳;当归补血、*参益气;朱砂镇心而有灵;桔梗载药以滋心阴。
附医案之五:李XX,女,21岁,因考大学,温习功课,日夜相继,孜孜不息。一日心悸殊甚,而心烦意乱,夜不能寐,未几则口舌烂赤,乃求余诊。其脉细数、舌光红无苔,问其月事,称先期而至。余辨为心阴虚而火动。先以*连阿胶鸡子*汤,泻南补北,以杀心火之炎;续用补心汤滋养心阴,约十余剂而获愈。
2.阴虚阳亢:若阴虚之心悸,而续发厥阴心包风阳发动,则证见心中懵上大动,头目眩晕,行路不稳,耳鸣如蝉,肢颤手麻,心烦少寐,脉细而弦,或带结象,舌则光红似锦,无苔可言。治当滋阴补血,平熄风阳,方用三甲复脉汤。
三甲复脉汤方:龟板15克、牡蛎15克、鳖甲15克、麦冬30克、生地30克、阿胶10克、白芍12克、炙甘草12克、麻子仁10克。本方用了大队有情之品,对滋阴熄风、功大力专。其中如阿胶之甘;龟板、鳖甲、牡蛎之咸,直走肝肾峻补其阴;又配以麦冬、生地、白芍大滋心肝之阴;麻仁润燥以通幽,甘草扶虚而化赤,诸药配合,相须相成,共奏息风定悸与抽坎填离之功。
附医案之六:湖北郑XX,男,58岁,素有高血压病史,一日因搓干辣椒,辣气透鼻,既觉头甚晕,继而心悸不休,从此,不敢在田埂上行,不敢靠近床边睡,违之,则有跌倒之虞。切其脉弦细而结,视其舌红绛而无苔。从其脉证分析,辨为心阴虚,阳动化风之证,则已非补心汤所能已。为疏三甲复脉汤而加芍药,坤草,牛膝等血分药,服至廿余剂,其病方瘳。
(三)心之气血阴阳两虚类
1.心脾气血两虚:此病由于思虑过度,或在亡血之余,心脾气血两虚,不能奉养心主,则发为心悸。并伴有周身无力,饮食不馨,精神恍惚、甚或健忘等证。其脉濡缓无力,面、舌色白,而天然不泽。治当温补心脾,气血两顾,方用归脾汤。
归脾汤方:白术10克、人参10克、*耆10克、炙甘草10克、当归10克、茯神10克、远志6克、炒枣仁12克、龙眼肉12克、木香3克、生姜3片、大枣3枚。本方用白术、人参、*芪、甘草补心脾之气;当归、龙眼肉补心脾之血;茯神、远志而有宁心之妙;炒枣仁则补肝安*,有治失眠之功;所奇者用一味木香,既可补而不滞,又可通脾奉心,以发挥诸药之疗效。
附医案之六:许XX,女,32岁。其父因病逝世,悲恸之余,又虑家庭生活,心绪万千,因而患心悸。终日痴坐,两目直视,而夜不成寐,饮食俱废,延迟一月有余,形消骨立,卧床不起。切其脉弦出寸口,舌荅薄白,而默默不言,辨为肝气抑郁而脾气不和之证。乃书逍遥散原方加香附、郁金与服,药后神情转佳,饮食有进、唯苦不成寐,心悸不安,乃改用归脾汤加白芍,蒺藜于土中伐木,服至十数剂,心悸不发,夜已能睡,逐渐康复。
2.心之阴阳两虚
心阴阳两虚证,每续发于各种心脏病中;亦可发于虚人受邪,内震心宫,而脉来结代,心脏动悸不安。或见少气,大便秘结,心神慌乱,不能自主等象。考心悸之病,其脉未必皆结,惟心阴阳两虚证,脉必见结代为验。如脉不结代,则又另当别论。治当益气养血,阴阳双补,方用炙甘草汤。
炙甘草汤方:炙甘草15克,人参10克,麦冬30克,生地30克,桂枝10克,生姜10克,大枣15枚,阿胶10克(烊化),麻子仁10克。用清酒与水各半,浓煎分三次服,令一日尽。本方炙甘草、桂枝以补心阳;麦冬、生地以滋心阴;人参补脏以复脉;阿胶育阴而滋血;麻仁润燥以缓胃肠;姜、枣和中而调荣卫。从其药物组成分析,虽云阴阳两补,但补阴之力大于补阳,不可不知。
附医案之七:余曾在徐水县门诊,治一张姓农民,患风心病,已数年久,最近心慌、心跳,悸动不安。切其脉结,视其舌苔薄白。辨为阴阳两虚证,书炙甘草汤原方与服。未几余由河北返京,此事忘于脑后。值春节前,该患者竟来北京,觅余住处,叩门求见,始知患者共服炙甘草汤一百余剂,不但心慌、心跳得愈,而风心病也大有改进云云。
二、心被邪扰作悸
心被邪扰作悸,大致有四种情况可以发生:
1.因惊作悸:《素问·灵兰秘典论》说:“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据王冰注:“任治于物故为君主之官,清净栖灵故曰神明出焉”。若一旦突然受惊,则神浮气乱,心主不能自持,因而产生心悸之证。此证的特点,心悸不安,胆小善畏,睡则做恶梦,惊叫而醒,身出虚汗,六脉弦而小数,或见动脉之候,舌苔薄白而润。治当安神定惊悸,补心养正为允,方用朱砂安神汤。
朱砂安神汤方:人参9克、龙齿12克、珍珠母30克、茯神10克、远志6克、炙甘草6克、当归10克、另研朱砂粉1克(分冲)。本方用人参、当归以补正安*;龙齿、珍珠母潜敛心神内返;茯神、远志有宁心安神之功;炙甘草补心脾而和血脉;朱砂镇惊定悸而使神清梦稳。
附医案之八:陈学生,年十一岁,读书不用功,贪玩耍而又淘气。一日触动父怒,诃责之余,又加打骂,因而受惊,心慌神乱,每睡不久便从梦中惊叫而醒,见人则两手抱持不放,两眼发直,观其症状使人为之焦急。切其脉弦而驭,印堂呈青色,肌肉时颤,余知惊而伤神之证。乃用小剂朱砂安神汤,又吞服牛*镇惊丸而愈。
2.痰热扰心作悸:此证每因气郁不畅,积久化热生痰,痰热相因,则犯胆扰心,发为心悸之变。症状:有口苦、呕吐、心悸且烦,胆小善畏;或兼见“三幻”症状(即幻见、幻闻、幻觉),脉弦而舌苔白腻为验。治当清热化痰,以定惊悸,方用温胆汤。
温胆汤方:半夏12克、茯苓12克、竹茹12克、生姜12克、枳实9克、橘皮9克、甘草6克。本方半夏、竹茹清化痰热之邪;橘皮、枳实利气行津,以散痞结;茯苓宁心利水以消生痰之源;生姜健胃止呕,以散水饮之结;甘草扶正而和诸药。
附医案之九:李X,36岁,患心悸易悲、失眠而多惊、口苦、时欲呕吐,头目眩晕,心胸发闷、问其月经则先后不定期,切其脉弦而滑,视其舌红而苔腻。综合以上诸证,辨为气郁生痰,痰热扰心之证,为疏柴芩温胆汤,凡廿余剂始安。
3.膈饮犯心作悸:此证因膈间停饮,饮为阴邪,必来搏阳,故有心悸不安,与心下痞满、呕吐头目眩晕等证。则脉弦舌水,亦势必然矣。治当渗饮于下,涤痰于中,方用小半夏加茯苓汤。
小半夏加茯苓汤方:半夏15克,生姜20克,茯苓30克。本方以小半夏汤温涤痰饮而治呕吐;茯苓淡渗利水,以消膈间之饮,使邪从小便去。
附医案之十:王XX,男,26岁。心悸头眩,重则呕吐,曾服中药数十剂不效。余见其舌水滑欲滴,脉又弦责以直,乃辨为膈间水饮作悸之证。与小半夏加茯苓汤,而不增减一味。服药后则小便畅通,形如肥皂沫高出尿液面,亦云奇矣,然其病竟愈。
4.水气凌心作悸:水气凌心的悸证,是水阴之邪,上犯心阳的一种病变。其证的特点是气从心下,上冲心胸,而心悸胸满,短气作咳,头目眩晕。脉则沉弦,舌苔水白,而质则淡嫩。治当温养阳气之虚,以下阴寒之邪气,方用苓桂术甘汤。
苓桂术甘汤方:茯苓15克、桂枝10克,白术6克,炙甘草6克。本方桂枝配甘草以补心阳;桂枝配茯苓则利水,通阳,下气;茯苓配白术,则利水消饮;茯苓配甘草,则扶虚宁心;甘草配白术则又有崇土制水,扶正去邪之美。药只四味,变化万端,相须相使,以尽治疗之长。
附医案之十一:陆XX,男,42岁。因患冠心病心肌梗塞住院。经治两月,病情未减。症状为心前区疼痛,心悸、憋气,自觉有气上冲咽喉,则气窒殊甚,周身出冷汗:脉弦而结,舌淡苔白。证为水气凌心,则心悸而动,故脉弦而结;阴霾上布,阳气受病,故头晕而胸满憋气也。乃用苓桂术甘汤,并间服真武汤,使降冲利水,与驱寒消阴相互为用,仅服十余剂,则其病转安因而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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